孟子逸做梦都没有想到,蔡欣怡会说出这么恶心的东西。
自己压根没有碰过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原本只是小声表达了自己想离婚的想法,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公然的,强行的,十分不要脸的,给自己戴个绿帽子?
孟子逸的脸色瞬间黑下来,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知道他不信,蔡欣怡咬牙继续说:“半月前,你伤愈后出去应酬,半夜归来,我接的你。”
“那又如何?”
蔡欣怡抬眸,看了孟子逸一眼,表情未变,可眼中有了一丝不一样的讥诮。
“是徐铭送你回来的。”
“徐铭?”
“对。就是他。”
孟子逸喉结剧烈滚动,指节攥得发白,徐铭二字在他嘴边小声滚了一圈,心脏蓦然一痛。
"那又如何?能证明什么?"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发颤,目光死死盯在蔡欣怡苍白的脸上。
蔡欣怡愈发紧张,攥着衣角的指尖泛青,裙摆被揉得发皱,周围围着很多人,可她知道眼前人才是她最好的出路,咬咬牙,忍着羞恼:
"你醉得人事不省,嘴里一直叫着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就是...."
孟子逸眯了眯眼。
蔡欣怡立刻噤声,可眼中的讥诮更甚。
好,好,好得很。她在威胁自己。
孟子逸表情冷淡。
记忆如潮水漫过理智堤坝。
受伤后,徐铭病房探望,被母亲撞见,他又一次将母亲气进了医院。半月前,酒局上,他偶遇正在相亲的徐铭,嫉妒和痛苦让他喝醉了酒。还有那日宿醉后床单上干涸的酒渍,自己裸露的身子与肩膀陌生牙印。
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片段正撕开结痂的伤口。
恍惚间他似是看见分手时,徐铭落寞的眼,和他发现徐铭相亲时,徐铭痛苦颤抖的唇。
"不可能..."
他想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否认,可母亲浸湿肩膀的泪又烫得他身体一颤。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若有了这个孩子....?
若有了这个孩子,是不是....会不一样?
犹豫间,他转头,看向顾惜。
顾惜:“.....”
纠结个鸡毛。
通讯录大多都会面临生育后代这一关。
作为有几个通讯录好友顾惜,一眼就看到孟子逸的纠结。
额…说句自私的话。
就算报警了,警察立案了,孩子该在还是在的。
警察又不可能给他打咯………
面对数次帮助自己,又明显犹豫的男人,顾惜果断按下拨号键。
孟子逸:“.....”
.....
人群散去。
蔡家父母听说蔡欣怡陷害顾惜不成,反被人录下作案视频,孟子逸也要跟她离婚。直接拒绝出现。
后,听说蔡欣怡有了孟子逸的孩子,又乐癫癫地赶了过来。
孟家父母也匆匆赶来。
蔡家和孟家主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留下孩子。
顾家主张听顾惜的,该报警报警 ,该关的关。
原先只是听说了事情经过,语言描述,不够直观。孟家父母还觉得没什么。
直到看到顾惜手机里的视频。
视频有两段。
第一段。
视频中,将顾惜被下药的痛苦和醒来后想报复的决心,淋漓尽致。
视频一开始,是纪淮星点开的。
密闭的空间里,空气仿佛都被凝滞的焦虑填满。
纪淮星脸色冷峻,唇色因恼怒泛白。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力拉开紧锁的房门,露出一条缝。
手机拉近,镜头扫过门外额外多出的金属挂锁,新漆的冷光刺得他眯起眼,纪淮星这才嘶哑着声音开口
"惜惜被人下了药,她肚子不舒服来厕所,我也被人骗来了,厕所就我们两人,现在门被人从外面反锁,手机也没有信号,我走遍厕所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办法联系外界。我怀疑这附近有一个小型型号屏蔽器。辐射范围大约有15平方米。”
喉结滚动着咽下怒意,他将手机卡在通风口的缝隙,镜头恰好能俯瞰整个洗手间。
“应该是有人想搞鬼,污蔑我们偷情,既然人家已经做了,那大约附近能调的摄像头都被遮挡或者被破坏,我们就算踹门出去也比较难抓住他。所以我跟惜惜决定将错就错,等人来抓,不得已,选择这样录像的方式证明我们的清白。”
“还有一个手机,我会放在门缝这边录像,过会儿在被捉奸前,肯定会有人偷偷将锁取走,将我们是被锁在里面出不去这件事,营造出,是我们故意从里面锁门的假象。”
话落,镜头里露出了角落蜷缩的人影。
衣裳还算整齐,身上还盖着纪淮星的西装外套。
为了维持清醒,她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缝间蜿蜒的血珠滴落在瓷砖上。
纪淮星刚摆好手机镜头,看见血珠,立即大步上前掰开她的手,触到的皮肤烫得惊人,声音透着心疼:"去洗脸,把药吐出来。"
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掌心的月牙形伤口,带着某种克制的温柔。
顾惜无意识哼唧两声,点点头,跟着人的搀扶,趴到水池边,伸手抠吐。
掩下满眼的心疼,纪淮星只是垂眸,单手替她捋开黏在颊边的碎发,掌心顺着脊椎轻轻安抚。
另一只手一直紧紧握着她逐渐攥紧的手,长长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两个人在镜头前无声折腾许久,等人终于不吐了,他又从胸口口袋里掏出白鲸手帕,粘上冰凉的水,覆上她滚烫的额头,指腹擦过她泛着水光的睫毛。
“吐出来就好了。别咬嘴唇了,破了就不好看了。你不是说自己天下第一大漂亮吗?破了还怎么做大漂亮。”
许是今日饮料喝的多,吐的多,此刻的肚子本就很不舒服,不一会儿就将蛋糕吐的七七八八。
被身体已经吸收的那一部分药性,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代谢出去。
顾惜神志愈发清晰。
听见纪淮星说的大漂亮,忽然笑出声:“破了,就是战损妆,你懂个啥。”
终于能说出一段完整的话,纪淮星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只是手依旧老老实实帮人顺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