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看到眼前断腿的郝书瑶，吕不南呆呆地站在原地，辛辣的泪水如此狂涌，从他的眼中夺眶而出。

“你刚才在计划里没有说你会断腿啊？你不是说...我们可以无伤拿下吕梁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会让我内疚一辈子的.....”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血流如注的右腿，郝书瑶惨然一笑。回头望了望吕不南，她轻轻摇了摇头。

“炼金实验室的基本原理，以及这个世界的公正法则——等价交换。只有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才有机会获得与之相称的成果。”

郝书瑶喃喃自语。

在刚刚做出献身决定的那一刻，她又想起了老大教给自己的这句话。

是啊，真实的世界并不是爽文小说。就算是，她郝书瑶也并不是主角。

凭什么一切都要为她而大行方便？

凭什么只有她是特殊的存在？

就像自己在初三和高中拼命学习了那么久，却也还是无法超越那些名列前茅的好学生。

因为自己只是付出了三年的努力，而别人呢，那可是从小就开始刻苦读书。

如果自己超越了他们，那这世界公平吗？

就像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绞尽脑汁地寻找应对之策，也还是没有百分百的胜率打败吕梁。

因为自己只是学了两年的跆拳道而已，手上的功夫还很生疏，而吕梁呢？

他那结实的臂膀，那一身的肌肉和伤痕，那双有着常人不具备的凶光的眼睛，谁知道是经历多少的岁月练就而成？

十几年？

几十年？

如果自己就这么轻易战胜了他，那这世界公平吗？

不，世界并不公平。

郝书瑶深知——它并非一座精准的天平，无法用几枚砝码就衡量出所有人的一生。

人们的每一份努力，每一场挣扎，都不能简单归结为一种精确的重量。

在这个扭曲不公的社会里，名为“世界”的天平，唯一所能够做到的，或许就只有相对的公平。

而郝书瑶唯一能坚信的，或许也就只有相对公平，这让她起码有为之奋斗的动力。

而她给这个天平所放置的最后一枚砝码，名为“牺牲”。

付出就应该有回报，但回报的大小与付出的多少是成正比的。

郝书瑶明白，她不可能像游戏里那样，靠着一时的小聪明和运气就战胜一个经验丰富的强者。所以她选择了交换——

用自己的右腿，换取这场战斗的胜利。

疼痛席卷全身，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等价交换”不只是老大挂在嘴边的理念，更是她内心深处早已认可的信条。

没有捷径可走、

没有奇迹可求、

唯有真实的付出，才能换来真实的结果……

“威力好大，果然真的能砍出那么大的沟壑啊……”

郝书瑶笑着，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嘲。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下那道被剑气劈开的深红沟壑上，仿佛那不是导致她重伤的原因，而是某种值得研究的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