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文人、词人的词作很多都是通过妓女演习而进入流通渠道,从而传播出去的,所谓“但唱令曲小词,须是声音软美??朝廷御宴是歌板色承应是也。
其时在勾栏中歌唱文人词作的出名歌妓有施二娘、时春春、时佳佳等人。众多ji女特别是家妓为文人词的传播起到了重要作用。
柳永与孙相为布衣之交,孙知杭州,门禁甚严。柳永欲见之不得,作《望海潮》词,往谒名妓楚楚曰:欲见孙相,恨无门路,若因府会,愿借朱唇歌于孙相公之前,若问谁为此词,但说柳七。中秋府会,楚楚宛转歌之,孙即迎耆卿(指柳永预坐。由于名妓楚楚一唱,《望海潮》一词遂广泛传播。
张先、晏殊、欧阳修、秦观、周邦彦等人词作,亦借ji女之莺喉燕舌流播于士大夫与市民之中。晏几道写得尤为明白:“每得一解,即以草授诸九,吾三人持酒听之,为一笑乐。??昔之狂篇醉句,遂与两家歌儿酒使俱流转人间。”
宋之前的ji女文学作品只是支流,只是小溪,而到了宋代,ji女文学则成了泱泱大湖了,以至于这一泓湖水闪闪发光。宋代虽倡导儒家“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的思想,以及“君子不色,不伤风化”等等,但这并没有阻止文人士大夫不近女色,并没有把文人骚客同ji女阻离开来,更没有折断作家们手中的彩笔,相反地在作家们的笔下妓女们的生活角色地位与人格又从现实中跃然纸上。
总而言之,这两种产物虽然社会地位有着云泥之别,却也是相辅相成的,并因而成就诸多风韵雅事,乃至留传千古。
譬如侯方域与李香君,譬如苏轼与王朝云,又譬如宋徽宗与李师师。
赵佶算才子么?当然算,他的书画造诣极高,是少有的颇有成就的艺术型皇帝。
当然,现而今的他只不过是爱好笔墨、丹青、骑马、射箭、蹴鞠、对奇花异石、飞禽走兽有着浓厚的兴趣的纨绔小正太。
不过,赵佶与李师师真的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王棣表示不信。八、九岁的熊孩子早熟如斯?姐弟恋?想那李师师怎么着也是豆蔻年华了吧,这二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果然是尽信书不如无书啊。
要说起史书记载这回事,也并不见得是史实。而野史杂记则又流于以讹传讹,千百年后自是令历史真相面目全非。
今时月固然如古时月,古时月却照不得今人归。
“这李师师原不姓李,而是姓王,原本是汴京城内经营染房的王寅的女儿,三岁时父亲把她寄名佛寺,老僧为她摩顶,她突然大哭。老僧人认为她很像佛门弟子,因为大家管佛门弟子叫‘师’,所以她就被叫做王师师。其四岁时,父亲因罪死在狱中……”涉及国朝律法,李邦彦不敢大意,余光小心翼翼的瞥了赵佶一眼,见年少主子不以为忤,反倒是凝神在听,方含糊其辞的一笔带过,继续往下说:“她因此流露街头,以经营妓院为业的李蕴见她是个美人坯子,于是将她收养,并随其姓,改名为李师师,并教她琴棋书画、歌舞侍人。其天生一副美声唱法的好嗓子,加上李妈妈令人耐心调教,悉心指点,如今年不足豆蔻,就可谓是‘人风流、歌婉转’了。假以时日,必然在京城各教坊中独领风骚,高树艳帜。”
这李邦彦对汴京城的趣闻佚事倒是知之甚详,将李师师的家世来历说了个通通透透。
赵佶只“哦”了声,对李师师的身世并不感兴趣,尽想着“人风流、歌婉转”。
彼时之“伎”非“妓”,但二者有时亦可通称。青楼女伎无非三种,一为乐户,一为生计,再有便是罪民之女眷。
宋代有罚良为娼的野蛮刑法,“妇人应配,则以妻窑务或军营致远务率之无家者,着为法”,即将罪犯的妻子、女儿配给军中之无妻者待寝。再则,宋制规定,附籍于各地方官府或军营的乐户、艺人,一旦入籍,也是世代相袭。乐户如果被放遣为良民,乐户女子如果被良人娶纳为妻妾,必须经过官府批准落籍免贱之后方可。
李师师便属于此类。
不多会,那小厮快步回来,哈腰陪笑:“各位尊客,李小姐正在陪客,要不唤杜月奴杜小姐……”
这位伺候人惯了,练就了好眼力,哪瞧不出赵佶的身份矜贵,豪门子弟逛青楼这种事见怪不怪了。不过,即便矾楼背后靠山够硬,也是等闲莫得罪人,偌大的京城贵人多多,单皇亲国戚便是一抓一大把,哪认得尽所有人?打开门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啥月奴日奴的,今儿个就非要听李师师小唱。”杨戬见赵佶眉头一紧,赶紧拍案而起,戟指怒目,率先发难:“麻溜的唤李小姐过来。”
小厮作为难状:“小的只是个递水传话的,却是作不了小姐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