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烟花三月下扬州(1 / 2)清风惊鸿客首页

长安城的清晨被一层薄雾笼罩,朱雀大街上传来清脆的马蹄声。许延年骑在马上,身后跟着许义和几名侍卫,正穿过刚刚苏醒的街道,向皇城方向行去。他身着靛青色官服,腰间玉带,面容沉静如水。

"公子,直接进宫吗?"许义驱马靠近,低声问道。

许延年微微颔首:"陛下等着复命,耽搁不得。"

皇城的朱雀门巍峨耸立,守门的金吾卫见是大理寺少卿回京,立刻行礼让道。穿过重重宫门,太极宫的轮廓渐渐清晰,在朝阳下泛着金色的光。

紫宸殿外,当值的宦官见到许延年,连忙上前行礼:"许大人回来了!陛下昨日还问起呢,小的这就去通报。"

许延年在殿外静静等候,整理了一下衣冠。晨风拂过,带来御花园里淡淡的花香。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一丝莫名的急切——复命之后,就能...

"许爱卿到了?"宦官尖细的嗓音从殿内传出,"陛下宣大理寺少卿许延年觐见——"

紫宸殿内,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见许延年进来,他放下朱笔,目光如炬:"许卿回来了?苏州案办得如何?"

许延年行大礼参拜:"臣奉旨查办苏州漕粮案,现已查明真相,特来复命。"

"起来说话。"李世民指了指案前的坐席,"详细道来。"

许延年起身入座,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呈上:"此案牵涉苏州刺史裴琰、别驾刘能远等一十三名官员。他们勾结漕运司官吏,假扮水匪,盗取漕粮三万石,价值逾五万贯。"

李世民接过奏折,眉头微皱:"证据确凿?"

"确凿无疑。"许延年又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这是臣在西山岛秘密仓库中查获的私账,记录了每一笔赃粮的去向。另有七名幸存船工作证,指认裴琰、刘能远为主谋。"

李世民仔细翻阅账册,面色渐渐沉了下来:"好大的胆子!连朝廷漕粮都敢动。"他抬头,"作案手法如何?"

"回陛下,他们用一种西域迷香配合特殊音律,使船上官兵昏迷,再假扮水匪搬运漕粮。"许延年平静地陈述,"账目上则做了两套,一套真,一套假,故而户部核查时未能发现异常。"

李世民冷哼一声:"倒是费尽心机。裴琰现在何处?"

"已押解进京,暂囚大理寺狱。"许延年答道,"其余涉案人员,臣已命苏州驻军看押,等候陛下发落。"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铜漏滴答作响。李世民放下账册,目光复杂地看着许延年:"此案牵涉甚广,裴琰又与杜正伦有姻亲...许卿可有顾虑?"

许延年神色不变:"臣只知秉公执法,不问亲疏。"

"好!"李世民拍案赞道,"朕果然没看错人。"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此案你办得很好,朕会下旨嘉奖。至于裴琰等人...三司会审后,依律严惩不贷。"

"陛下圣明。"

李世民转身问道:"听说你在苏州遇刺了?"

许延年微微一怔:"确有此事,不过臣无碍。"

"朕给你的密旨和专断之权,可曾派上用场?"

"回陛下,臣凭此调动了苏州驻军,方能一举擒获裴琰等人。"许延年如实回答,"若非陛下信任,此案恐难如此顺利。"

李世民满意地点头"你且回去休息,明日早朝再详议此案。"

许延年行礼告退离开紫宸殿,许延年径直去了大理寺。衙门里的同僚见他回来,纷纷上前见礼。周寺正更是热情地迎上来:"许大人辛苦了!苏州案震动朝野,陛下今早还特意问起呢。"

许延年简单寒暄几句,便问道:"裴琰关在何处?"

"在地字三号牢房。"周寺正压低声音,"那老狐狸一直喊冤,说要见杜大人。"

许延年冷笑一声:"证据确凿,由不得他狡辩。"他转向案卷室,"我要查阅近三年所有与苏州漕运有关的文书。"

在大理寺忙碌了一整天,许延年将苏州案的证据全部整理归档,又亲自提审了裴琰。那曾经威风凛凛的苏州刺史如今蓬头垢面,见到许延年时仍不死心:"许大人,你我同朝为官,何必赶尽杀绝?若肯高抬贵手,裴某定有厚报..."

许延年将账册摔在案上:"三万石漕粮,三十七条人命,裴大人觉得该如何"厚报"?"

裴琰面如死灰,终于认罪画押。

离开大理寺时,已是黄昏时分。许延年站在衙门口,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长安城的夜晚总是这般热闹,街上行人如织,酒肆茶楼灯火通明。

"公子,回府吗?"许义牵着马过来问道。

许延年摇摇头:"先去..."他顿了顿,"先去安仁坊看看。"

许延年在门外驻足了片刻,终究没有上前敲门。他轻轻叹了口气,调转马头:"回府吧。"

太傅府灯火通明,管家早已得到消息,带着一众仆役在门口迎接。许延年刚下马,父亲徐景松就从正堂走了出来。

"回来了?"许景松打量着儿子,"苏州案办得如何?"

许延年行礼道:"已查明真相,今日向陛下复命。裴琰、刘能远等一干人犯全部落网。"

许景松满意地点头:"进来说话。"

书房里,许景松听完儿子详细汇报,沉吟道:"此案牵涉杜正伦,你要小心应对。他虽只是太子少师,但在朝中根基深厚。"

"儿子明白。"许延年回答。

用罢晚膳,许延年回到自己的院落。许义已经将行李归置妥当,苏州带回的礼物也都整齐地放在案几上。

"公子,这些..."许义指了指那些精致的包裹。

"明日再说。"许延年揉了揉太阳穴,"你先下去吧。"

独自一人在灯下,许延年取出那盒桃花胭脂,轻轻打开。淡粉色的膏体散发着幽幽花香,让他想起那人素净面容上偶尔浮现的一抹绯红...

摇摇头,他合上盖子。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去拜访吧。复命之后,还有许多后续事宜要处理,裴琰的案子也需准备三司会审...

窗外,长安的夜色深沉。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里,为青石板铺上一层银霜。许延年站在窗前,想起苏州城外那个月夜,想起太湖上粼粼的波光,想起...

他轻轻叹了口气,吹灭了蜡烛。明日,明日就能相见了。

晨光初现,陆昭阳已经起身。她换上一身崭新的淡青色衣裙,这是特意为师姐大婚准备的。衣料是上好的越罗,轻盈透气,袖口和领口绣着细小的缠枝花纹。她对着铜镜将长发挽起,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又取出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坠戴上——这是她在长安时买的,一直没舍得用。

推开房门,山谷中飘着薄薄的雾气,药圃里的草药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远处传来喜庆的唢呐声,陆钰正在谷口挂红灯笼。

"小师妹!"陆阿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也穿得格外精神,一袭深蓝色长袍,腰间系着红色锦带,连平日里乱蓬蓬的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

"二师兄今天真俊。"陆昭阳笑着打趣。

陆阿桂得意地转了个圈:"那是自然!好歹是师姐的大日子,可不能给她丢脸。"他凑近些,压低声音,"大师兄天没亮就去厨房盯着了,说要确保每道菜都尽善尽美。"

陆昭阳点点头。大师兄一向最是细心,这种重要场合更不会马虎。

两人沿着石板路向正堂走去。医仙谷的正堂平日很少使用,只在重要节日或接待贵客时才开放。今日张灯结彩,门窗上贴着大红"囍"字,廊下挂满了彩绸。

正堂内,师父陆寻正在指挥几个弟子摆放桌椅。他今日难得地穿了一身绛紫色长袍,头发用一根玉簪束起,显得格外精神。

"师父。"陆昭阳上前行礼。

陆寻转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嗯,打扮得不错。"简单的评价,却让陆昭阳心头一暖。

"昭阳,你去看看柳烟准备得如何了。"陆寻吩咐道,"吉时快到了。"

陆昭阳应了一声,快步向后院走去。柳烟的房间门窗紧闭。

"师姐,我进来了。"陆昭阳轻轻叩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柳烟的声音,比平日多了几分紧张。

推门而入,陆昭阳不禁屏住了呼吸。柳烟端坐在梳妆台前,一袭大红嫁衣如火般绚烂。嫁衣上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精致无比。她的头发高高挽起,戴着凤冠,珠翠垂落,衬得肌肤如雪。

"师姐..."陆昭阳一时语塞,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的美景。

柳烟从镜中看着她,嘴角微扬:"怎么,不认识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