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朗踩着枯叶缓步而来，阳光透过树影在他肩头跳跃。

他嘴角噙着浅笑，仿佛不是在这肃杀的山林，而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孙朗？"司徒雪惊呼出声，苏云同时眯起眼睛。两人声音重叠在一起，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

"正是在下。"孙朗摊开双手，袖口绣着的丹鼎纹样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几位若无处可去，不妨随我回丹神宗。"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光，"以丹神宗的名头，大炎国那五位...想必会给几分薄面。"

苏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双手，目光审视地打量着来人："是你自己要来的？"

孙朗闻言轻笑，随手拂去肩头落叶："实不相瞒，自方长老提起你，我便一直想结识。"

他眼神坦荡，丝毫没有天骄惯有的傲气，"那日见识过你的实力后，更确信自己远非对手。"

山风掠过，卷起苏云额前碎发，露出他紧蹙的眉头。

二十九岁的孙朗站在光里，眉目清朗如画，可这份坦率反而让苏云更加警惕。

他下意识将司徒雪护在身后，喉结滚动了一下。

"放心，"孙朗似看出他的顾虑，"不要求你们加入丹神宗，单纯想交个朋友，如何？"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苏云瞥见司徒雪苍白的面色，又想起重伤的姑妈，终是闭了闭眼："...好。"

山顶的风有些大，吹得直升机桨叶微微晃动。当那道熟悉的身影从机舱跃下时，苏云呼吸一滞。

"苏云！"方青鸾笑容明媚，仿佛他们昨日才分别，而非经历那场难堪的争执。

她发间还是别着那支木簪，只是换了一身鹅黄色劲装。

"嗯。"苏云应得生硬，目光游移着不敢与她相接。

他想起自己一怒之下将方怀瑾开除师门，喉咙突然发紧："你爷爷...他还好么？"

"好着呢！"方青鸾眨眨眼，模仿着老人家的语气，"头不疼腿不酸，吃嘛嘛香！"她甚至惟妙惟肖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

苏云嘴角抽动，却没能笑出来："还好就好..."

方青鸾却已转身去扶苏韵锦，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她发梢掠过苏云肩头，带着淡淡的药香，没有半分疏离。

直升机轰鸣着升起时，苏云透过舷窗望着渐远的山林。

方青鸾正给司徒雪递温水，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苏云突然意识到，有些人给予的宽容，比责备更让人无地自容。

皇城议事厅的檀木门紧闭着，五盏青瓷茶杯在红木茶几上冒着袅袅热气。

魏老手中的茶杯"咔"地一声搁在案几上，溅出几滴琥珀色的茶汤。

"最新情报，"国防部长将加密平板推到众人面前，"东洋这次派出的三十岁以下武道高手，足足有七十二人。"

他指尖划过屏幕，调出一张阴鸷的面孔，"最棘手的是这个山本一龙，前两天刚突破到地境四阶。"

室内温度仿佛骤降。外交部长手中的钢笔"啪嗒"掉在文件上，墨迹晕开一片。

"井上真雄的徒弟？"魏老的白眉拧成疙瘩，"那老东西死前竟培养出这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