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川眯起眼,突然一拍野猪屁股,那畜生嗷呜一声窜出去,吓得两人齐齐后退。“何方妖孽!” 修士慌忙掐诀,骰子法宝悬浮空中,却见野猪停在血灵草旁,乖乖地冲陆小川摇尾巴。他趁机跳下来,蹲在草前啧啧称叹:“好宝贝,可惜长在这穷山僻壤,不如跟了小爷我,保你吃喝不愁。”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暗忖:赌鬼坞的人最讲面子,不如用他们的赌术来对付他们。
“你是谁?” 灰衣少年警惕地盯着他,手按在腰间短剑上。陆小川咧嘴一笑:“路过的好心人,看不惯以大欺小。” 转头冲灰袍修士挑眉:“这位大哥,要不咱们赌一把?输了的人把储物袋留下,敢不敢?” 他故意把 “赌” 字咬得极重,果然勾住了修士的心思 —— 赌鬼坞弟子最受不了激,何况对方只是个淬体期的毛头小子。
灰袍修士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你个淬体期的小杂碎,也敢跟爷爷赌?说吧,怎么赌?” 陆小川指了指自己眉心:“就比命盘,我这夜壶大仙,可比你的骰子厉害多了。” 此言一出,修士笑得直不起腰,毕竟在修仙界,命盘显器物已是下品,何况是夜壶?却不知这歪打正着的 “夜壶命盘”,正暗暗与天地间的污秽之气共鸣。
“行,爷爷就让你见识见识赌鬼坞的正宗赌术!” 修士掐了个法诀,骰子骤然变大,六面分别泛着不同灵光:“看好了,赌命盘共鸣,你若能让骰子停在‘六’,我这储物袋归你,否则 ——” 他眼中闪过凶光,“爷爷就拿你祭法宝!” 说罢催动灵力,骰子开始高速旋转,隐隐有风雷之声。
陆小川暗自撇嘴,悄悄运转灵气,夜壶印记微微发烫。他盯着骰子,突然福至心灵,伸手在野猪屁股上掐了把,畜生吃痛,嗷呜一声喷出团腥臭的浊气 —— 这团浊气中夹杂着方才吸收的腐草、狗屎之气,竟与骰子上的 “六” 面产生共振。说也奇怪,那骰子竟在转到 “六” 时卡住,无论修士怎么催动,就是不再转动。
“这…… 不可能!” 修士脸色铁青,陆小川却笑眯眯地伸手:“愿赌服输,袋子拿来。” 修士突然翻脸,手掌化作爪状抓向他咽喉:“小杂种敢耍诈!” 千钧一发之际,陆小川本能地侧身翻滚,腰间玉佩硌得生疼 —— 那是他娘留给他的,说是能保平安,此刻竟真的让他避开了致命一击。
修士的爪子擦着他脖子划过,留下三道血痕。他顾不上疼,抓起野猪尾巴一甩,畜生庞大的身躯撞向修士,竟把人直接撞下了山崖。山崖下传来 “哎哟” 一声,却无性命之忧 —— 陆小川看准了崖下有片灌木丛,这也是他敢动手的底气。
“算你命大。” 他拍了拍手,捡起储物袋,里面除了几枚下品灵石,还有本《赌经入门》和瓶疗伤药。灰衣少年呆呆地看着他:“你…… 你杀人了?”“没杀,就是摔断条腿。” 陆小川往伤口上抹了把药,疼得直吸气,“小哥,这血灵草你拿走吧,我要这玩意儿也没用。” 他并非慷慨,只是知道自己的命盘专收污秽,血灵草的纯净灵气对他用处不大。
“我叫林小木,是青岚镇的外门弟子。” 少年连忙自我介绍,“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不如跟我回青岚镇,我请你吃烤肉?” 陆小川眼睛一亮,烤肉二字比什么都有吸引力:“走啊!不过先说好,我叫陆小川,可不是什么好心人 —— 我帮你,是因为那修士的储物袋里没吃的,只能从你这儿找补回来。”
两人结伴下山,陆小川骑着野猪,林小木背着药篓,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路过山神庙时,陆小川突然勒住野猪,回头冲破落的神像拱了拱手:“夜壶大仙,多谢您显灵,等小爷我发达了,给您换个金漆神像,再供上十坛二锅头!” 话音刚落,神像头顶的豁口瓷碗突然 “啪嗒” 摔在地上,吓得林小木一哆嗦。陆小川却笑得更欢了,他知道,自己的命盘,怕是真的不太正经。
夜幕降临,青岚镇的烤肉摊前,陆小川啃着羊腿,听林小木讲修仙界的趣事。“赌鬼坞的修士最爱在坊市设‘骰子赌局’,赢了收灵石,输了就赖账;整蛊谷更绝,他们用泻药符当传讯符,收到信的人必先拉三趟肚子……” 听得陆小川直拍大腿,忽然想起自己的夜壶命盘,说不定比这些门派还要离谱。
“对了,你说修士命盘分九品,那夜壶算几品?” 他突然问道。林小木挠了挠头:“没听说过夜壶命盘,不过我师父说过,命盘异象皆有其妙,说不定你的夜壶……” 他突然看见陆小川眉心闪过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在苍澜仙界,越是古怪的命盘,往往藏着越大的机缘,只是没人能想到,这小小的夜壶,日后竟能搅得三十六重天不得安宁。
“管他几品,能坑人就是好命盘。” 陆小川灌了口劣酒,突然瞥见街角有人张贴告示,画像上的人正是白天被他推下山的赌鬼坞修士,悬赏金额竟是十枚中品灵石。“乖乖,这老小子恢复得挺快。” 他抹了把嘴,冲林小木眨眼,“小木啊,你说咱们要是把这告示撕了,会不会有人追着咱们砍?”
“当然会!” 林小木急得直摆手,却见陆小川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到告示前,一把扯下来塞怀里:“怕什么,咱们连夜出城,去赌鬼坞的地盘逛逛 —— 说不定能把那老小子的储物袋再赢回来呢!” 他说得轻巧,却不知赌鬼坞最记仇,此刻山神庙里,那尊缺胳膊少腿的神像,眼窝深处正闪烁着诡异的金光,供桌上的香灰,又缓缓勾勒出一个新的图案 —— 这次,是个倒扣的酒坛,仿佛在预示着,陆小川与赌道的纠缠,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