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纹祭坛的晨露在清冷的空气中逐渐凝结成青铜色的霜花,仿佛给整个祭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铠甲。萧归溟像往常一样,好奇地踮起脚尖,努力去够祭坛边缘闪烁着微光的星火虫。那小小的身影在晨风中显得如此稚嫩,却又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当他的指尖终于触及那团光晕的刹那,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灵动的萤火,竟缓缓凝聚,渐渐勾勒出初代女帝的面容。这并非是玉玺上所呈现出的威严庄重的雕像模样,而是一位带着泪痕的少女形象,眼中满是哀伤与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戚往事。
与此同时,姒九璃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她那如雪的白发垂落在星纹莲上,发梢卷着的玉珏碎片毫无预兆地突然发烫,散发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光芒。光芒闪烁间,映出归墟深处正在悄然重组的青铜棺椁,那些棺椁在黑暗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爹爹,它们在叫我...”萧归溟突然捂住耳朵,稚嫩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北冕星图在他颈后缓缓浮现,原本神秘而华丽的星图此刻却透着一丝不祥,暗金龙鳞的纹路中竟渗出血珠,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正在试图挣脱束缚。我心中一惊,赶忙抱起孩童,试图带他远离这诡异的场景。
然而,就在我抱起萧归溟的瞬间,地脉碑林仿佛遭受了一场强烈地震般轰然震颤。刻着“镇渊”二字的古碑突然离地飞起,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地面。碑底露出一块被星火熔炼的青铜残片,上面刻着的,正是初代女帝的婚书真迹。婚书上的字迹在星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爱情与阴谋交织的故事。
青铜残片刚一触及星火,祭坛中央的星纹莲便突然合拢,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姒九璃见状,迅速用九尾缠住莲座,尾尖燃起炽热的青丘魂火,试图阻止莲座内可能发生的变故。然而,那看似强大的青丘魂火,竟被莲瓣无情地吞噬,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萧归溟突然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猛地挣脱我的怀抱,赤足踏着虚空裂痕朝着归墟方向奔去。他每迈出一步,北冕星图上就多出一道裂痕,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拦住他!”姒九璃的残魂突然凝实,急切地大喊一声,白发瞬间化作锁链缠住我的手腕。我毫不犹豫地引动葬龙剑,向着虚空斩去,试图阻止萧归溟。然而,剑锋却被突然从地下钻出的青铜根系缠住,那些根须粗壮而坚韧,末端坠着的,竟是历代青丘女帝的晶化心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在归墟海眼重现的巨大轰鸣声中,萧归溟的身躯以惊人的速度暴涨成少年模样。他的眼神变得狂躁而冰冷,伸手撕下颈后的暗金龙鳞,鳞片内层渗出虬龙古语,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疯狂:“爹爹,这才是真正的涅盘...”话音未落,星火突然从他的七窍中喷涌而出,如汹涌的火焰般瞬间点燃了整座地脉碑林。那些刻着姓名的石碑在烈焰中痛苦地扭曲着,逐渐重组成青铜语系的原始符文,散发出邪恶而强大的力量。
姒九璃的九尾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突然断裂,断口处喷出的星髓在空中迅速凝成往生阵图。阵眼处的玉珏碎片化作一道流光,刺入我的眉心。刹那间,三万年前的记忆如毒藤般疯狂地绞缠着我的心。我终于明白,原来初代女帝从未真正消亡,她处心积虑地将自己的情魄分作两半:一半炼成了充满邪恶力量的青铜语系,另一半则藏在萧归溟的星火之中,等待着重生的时机。
烈焰如汹涌的潮水般吞没了整个碑林,在这熊熊烈火中,我看到了那段被隐藏的真相:当年大婚之夜,姒九璃的九尾并非是被语系污染,而是她自愿缠住初代女帝的情魄。当我的葬龙剑刺入她心口时,溢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凝成玉珏的星火。而那些星火里所藏着的,正是初代女帝为复活语系而埋下的最后火种,一个隐藏了数万年的惊天阴谋逐渐浮出水面。
“现在你明白了?”少年模样的萧归溟脚踏青铜根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掌心托着的正是完整的玉玺,眼神中透着一丝得意与疯狂,“娘亲剜心不是为了镇渊,而是为了今日...”他的声音在烈焰中回荡,充满了扭曲的情感。
姒九璃的残魂突然燃烧起来,化作一团耀眼的火焰。九条断尾紧紧裹住星火莲,不顾一切地撞向玉玺。在那强烈的光芒中,我终于看清了往生阵的全貌——三百六十个时空的节点都连着萧归溟的暗金龙鳞,每片鳞下都蜷缩着初代女帝的情魄碎片。这些碎片仿佛在黑暗中等待着被唤醒,重新汇聚成一股足以颠覆三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