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与花轿上的姑娘认识?”苏洮脑子不笨,从刚才苏凉苦笑时,他就隐隐猜到出嫁的姑娘可能与苏凉有点牵绊。
苏凉这次没有想要敷衍,坦诚道:“怎么,你不认识她了,叶倩,来皇宫听过学,上了一天被武王打伤,一直在宫中修养。”
苏洮歪着头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撩起窗帘探出脑袋看了一会才想起,“哦,是那个第一天上学就敢踩武王脚的那位胆大姑娘,后面不知怎的没来了。”
“是,她回家了,没想到在次相遇,是我们离开京城,她出嫁的路上,说起来,这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呢。”
“我们等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看她吧?”
“自然不是。”
“报。”士兵拖长的音调让苏凉舒展了眉目,愉悦的勾起半边嘴角。
撩开另一边窗帘,一名身穿寻常百姓服饰的女子附耳。
苏凉听罢,哈哈大笑,嘴里念叨着,好极了,好极了。
苏洮愈加不解的看向苏凉。
苏凉温声道:“苏洮,说点让你开心的事情,贤妃死了。”说吧,朝着车夫吩咐道:“全力前进,快马加鞭前往渭城。”
苏洮搭在小窗户上的手微微颤抖,激动的语无伦次,“哥,你,你是说真的,那毒妃真的死了。”
“当然,我还能骗你吗,听到这个消息,也算能安心前往封地,从此京城的浑水也与我们在没有瓜葛。”
“快跟我说说毒妃是怎么死的,死前痛苦吗?”
苏凉眸色深邃,幽幽道:“自然是万分痛苦。”
苏洮单手捂住脸,仰头发疯的狂笑,而后,低下头,脸深深的埋进手中,狞笑道:“死的好,死的好。”笑声戛然而止,声音也变得凄凉,“母妃终于能安息了。”
悲伤爬上苏凉的眸底,喃喃道:“是啊,母妃终于能安息了。”
贤妃直到死都不明白,是谁有滔天大的胆子敢在她的饮食下毒,她如往常一样肆无忌惮在宫中与男宠嬉戏,最心爱的男宠为讨她开心,用嘴叼着一块她最爱的点心,她无比柔情的衔住,吞下不过半柱香,先是腹痛难忍,再是头脑胀痛,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中窜出来,又找不到路,在脑中横冲直撞找出口,她疼的在地上打滚,张口想叫太医,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不是她平时悦耳动听,令人软到骨头里的柔媚声音,而是沙哑难听的老妪声,她张开嘴费力的嘶吼着,救命两个字却怎么也没法聚拢,喉咙里腐蚀般的疼痛。
她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在地上抱着脑袋滚来滚去,宫女,男宠上前按住她,她像发了疯似的往桌子,柱子上撞,仪态尽毁,风情不在,宛如市井疯妇,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她清醒了一小会,脑中闪过了很多个人的脸,有苏凉,苏洮,皇帝,德妃,慎王,一些婢女,太监,朝中大臣,这些都是她的仇人,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想要复仇,即便自己挨不过了,也要让儿子为她复仇,弥留之际,她爆发了全部的力量,拉住男宠的衣袖,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嘴巴张开,有些像一只凸眼的怪物。